如来应化类(七问七答)
问:世人产育,必定从阴道出,菩萨入胎,必从右胁出,为什么?
答:凡夫有色欲,所以从产门出,菩萨没有色欲,所以从右胁出。
问:三界至尊,没有超过天帝,而如来降生,四王忉利天子,都恭敬奉承,难道是故意这样说,是为了宣扬他的学说吗?
答:经上说六道轮回,天人也在六道中。世人看天帝,以为尊贵无比;佛眼看他,同样是没有出世的凡夫。所以如来每次说法,无量的帝释天王,都恭敬礼拜,听受妙义。简单说来,如《华严经》上说:“尔时天王,遥见佛来,即以神力,化作宝莲华藏狮子之座,百万层级,以为庄严。百万天王,恭敬顶礼。”(天王远远见佛来,就用神力化出宝莲花藏狮子座,有百万层级,很庄严,有百万天王恭敬)《般若经》说:“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,皆应供养。”《大宝积经》说:“四天王天,三十三天,诸天子等,虚空散花;供养如来。”(所有天人都在虚空散花供养如来)《莲华面经》说:“帝释天王,见世尊已,即敷高座,顶礼佛足。”(帝释天见到佛,马上摆设高座,拜在佛脚下)《梵网经》说:“十八梵天,六欲天子,十六大国王,合掌至心,听佛诵大乘戒。”《圆觉经》说:“尔时大梵王,二十八天王,即从座起,顶礼佛足。”《贤愚因缘经》说:“帝释侍左,梵王侍右。”(帝释和梵王在佛的左右侍奉)《普曜经》说:“梵王侍右,帝释侍左。”《造像经》说:“梵王执白盖在右,帝释持白拂侍左。”《法华经》说:“是诸大梵天王,头面礼佛,绕百千匝。”如此之类,数不过来。若是如来的福德,只是等于天人,那经中不敢说这样的大话,而梵王帝释,怎么能容许这样的经典流通呢?
问:《玉皇经》记载,天帝说法,佛来听讲,难道不是?
答:如来的经典,是佛亲口宣说,阿难结集,没有一句妄言。至于《玉皇经》,是出自后人的手笔,不是玉帝亲笔。虽然这些话,不少尊崇玉帝的意思,但不知为什么尊了。并且你也听说过佛教的博大吗?合起古今福德最厚的人,不如四王天一天人;合起四王福德最厚的人,不如忉利天一天人;所谓玉帝,就是忉利天的王啊。忉利以上,展转更加殊胜,直到他化天,是欲界范围,有四重级别;他化以上,展转更加殊胜,直到色究竟天,是色界范围,有十八重级别;色究竟以上,展转更加殊胜,直到非非想天,是无色界范围,有四重级别;总之是没有出世的凡夫。如果是出世的圣流,有声闻小乘,从须陀洹,到阿罗汉,有四重级别;再往上,有缘觉、独觉;再往上,就是菩萨位中,有十信、十住、十行、十回向等,有数十重的级别;再往上,就入初地,从欢喜地,到法云地,又有十重级别;然后达到等觉,是一生补处的尊位,将成佛了。佛是无上大法王,因为他无有得而更上啊。哪有玉皇说法,佛反而来听讲的呢?莲大师的《正讹集》中,辨析的很详细。
问:如来的诞生,是在周昭王时,那佛法在天竺国,已将近五百年了,孔子为什么没听说?
答:孔子已经有点听说了。昔日太宰问孔子说:“夫子您是圣人吗?”孔子说:“圣人我不敢当。”又问三王五帝,孔子都说不对。太宰惊骇说:“那么谁是圣人?”孔子感慨片刻,说:“我听说西方有大圣人,不用治理也不乱,不用说就自然信受,不用教化就自然实行,太广大了啊民众无法形容啊。”(出《列子·仲尼篇》)。怎么能认为孔子没听说呢?
问:佛教到汉明帝时,才传到中国,孔子是怎么知道的?
答:如来降生时,中国已有预兆。周昭王二十六年甲寅年,四月八日,太阳有重轮,五色祥云,入贯太微星,照遍西方,大地震动,池水井水动荡泛起。王命令太史苏由占卜,占得乾之九五卦。苏由说:“西方有圣人降生了,一千年后,教法来东方。”王命令刻在石碑上铭记,放在南郊祠前(出《周书异记》以及《白马寺碑记》)。那孔子的话,就有根据了,只是教没有来到东方,说得简单罢了。
问:六经的言论,才可以作为根据,《列子》的书,怎么可信呢?
答:孔子生平的话,流传后世的,百千中之一罢了,怎么保证他的话都记录在六经里呢?列子,是学孔子的啊,离圣人不远,他的话必然是有根据的,他怎么知道数百年后,有佛法到东方来,而预先作伪呢?并且为什么不说别的地方,却独指西方呢?
问:上古时期没有佛,人们称颂歌舞升平;后世有佛,反到成了末法乱世的风气。佛教对于国家人民有什么益处啊?
答:诸佛降生,正是为了救度五浊恶世,譬如因为黑暗才设置灯,不是因为设置灯才开始暗的啊。乱天下的人,都是凶暴淫虐,最不信佛的人,曾见过有断酒戒荤,却去杀人抢劫,栖身寺院的,而弑君篡夺的吗?刘宋文帝说:“如果天下都感受佛的教化,我就坐享太平了。”(出《宋书》)。唐太宗为《三藏圣教》作序,极意尊崇,对侍臣说:“佛教广大,莫极高深。”玄奘法师圆寂,高宗说:“我失去国宝了。”哭得悲伤过度,停止上朝五天。玄宗听了神光师的论述,叹道:“佛恩如此,不是法师宣说不知道啊,我应当生生敬仰。”宋朝太祖、太宗,真、仁、高、孝等皇帝,没有不归心佛门,精研大法,或驾临佛寺,或在宫里请教佛法。(事迹见于唐宋史、《稽古略》、《文献通考》、《北山录》、《郑景仲家集》等书)。
所以古往今来明智的人,大多归向佛,深信禅学。有领悟到佛法的,大略说一说,如许玄度(询)、刘遗民(程之)、周道祖(续之)、雷仲伦(次宗)、宗少文(炳)、沈休文(约)、宋广平(璟)、王摩诘(维)、王夏卿(缙)、杜黄裳(鸿渐)、白乐天(居易)、李习之(翱)、裴中立(度)、裴公美(休)、吕圣功(蒙正)、李文靖(沆)、王文正(旦)、杨大年(亿)、尹师鲁(洙)、富郑公(弼)、文潞公(彦博)、杨次公(杰)、王敏仲(古)、赵清献(抃)、周濂溪(敦颐)、邵尧夫(雍)、张安道(方平)、黄鲁直(庭坚)、陈莹中(瓘)、张无尽(商英)、张子韶(九成)、张德远(浚)、王虚中(日休)、冯济川(楫)、吕居仁(本中)、刘屏山(子翚)、李汉老(邴)等等就是啊。
敬佛法而明佛理的,如羊叔子(祜)、王茂宏(导)、谢安石(安)、何次道(充)、王逸少(羲之)、王文度(坦之)、谢康乐(灵运)、褚季野(裒)、萧时文(瑀)、房乔年(玄龄)、杜克明(如晦)、魏元成(征)、虞伯施(世南)、褚登善(遂良)、颜鲁公(真卿)、李太白(白)、李邺侯(泌)、柳子厚(宗元)、李浚之(渤)、寇莱公(准)、范文正(仲淹)、韩魏公(琦)、杜祁公(衍)、曾明仲(公亮)、二苏兄弟(轼、辙)、吕晦叔(公著)、汪彦章(藻)、李屏山(之纯)、张敬夫(栻)、吕东莱(祖谦)、刘静斋(谧)等等就是啊。
近代有名的大德尊信的,如赵松雪(孟俯)、宋景濂(濂)、周恂如(忱)、徐大章(一夔)、罗念庵(洪先)、唐荆川(顺之)、赵大洲(贞吉)、陆平泉(树声)、陆五台(光祖)、殷秋溟(迈)、薛君采(蕙)、王弇洲(世贞)、宗子相(臣)、邓定宇(以赞)、冯具区(梦祯)、虞长孺(淳熙)、袁玉蟠兄弟(宗道、宏道、中道)、陶石篑兄弟(望龄、奭龄)、焦漪园(竑)、黄慎轩(辉)、王宇泰(肯堂)、钟伯敬(惺)等等。
卓越有盛名的,如白沙(宪章)、阳明(守仁)二公;成为道学宗主的,并且立言都契合禅门宗旨,得到传承的,如王龙溪(畿)、罗近溪(汝芳)、周海门(汝登)、杨贞复(起元)等等,更加深究大法了。
噫!佛法如果不是最上真乘,有助益君王的教化,怎么能让昔日的贤德们这样钦敬奉持呢?(事迹散见于二十一史及各文集各语录)。戒淫的人士,愿意挽回欲海的狂澜,真的是不能不留心这个大法啊。
跋
劝善的书,开卷就令人皱眉的,那书必定不流传了;开卷就令人鼓掌的,那书也必定不流传了。为什么?一是太深,一是太浅啊。我老师的这个集子,意在戒淫,而又念念不忘生死的事,怀疑它过深了。但在清晨时,拿生死的事问自己,却是人人不能免啊。带着不能免的心,又拿起这本书,反复品味,然后知道那学识的宏大,菩萨心的真切啊,而后皱眉的都鼓掌啊。现在争相传阅,他年再版流通,是可以远远预料到了。(虞山门人陈圣来氏拜识。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