度友全信(《梁高僧传》)
汉朝洛阳僧人世高,是安息国王的太子啊。幼年因为至孝闻名,天性聪慧,博览群书,精通天文、医理,即使鸟兽的声音,没有不能辨认的。他说自己前世出家时,有学友好发嗔心,劝也不改,许诺今世度他。当时是汉灵帝末年,就云游到江南,去度昔年的同学。走到共亭湖庙,这庙的灵异一直有名,商旅往来,能分上水下水刮风,祈祷的人络绎不绝。世高没来时,神从虚空中预先告知庙主说:“某船上有沙门,请他上来。”庙主按神说的请世高。世高同船的三十多人都随同前往,神说:“我昔日在外国,跟师父一起学道,现今是这庙的神。周围千里,都是我管辖的。因为过去世的布施,享福报很多。因为过去世的嗔恨,堕落为神报。我的命随时终结,因为祈祷祭祀太多杀业,恐怕堕落地狱,愿师父救我。我有绢布上千匹,并有杂玩、宝物,可以为我营修佛事。”世高请出来相见,神说:“我的形相很丑,众人一定害惧。”世高说:“没关系,众人不会惊怪啊。”神从床后探出头,原来是大蟒,不知尾巴有多长。大蟒到世高膝边,世高向它持咒数遍,嘱咐数声。大蟒悲泪如雨,身形就隐去。世高取绢物后告辞离去,然后为大蟒建造东寺,作为它冥间的福报。不久,有一少年,来跪谢世高,忽然不见。世高说:“这就是共亭庙神啊,脱离恶形了。”后来有人在大泽中,见到一死蟒,身长数里。就是今天的浔阳郡蛇村啊。
[按]水陆法会祭神,如果受血肉的祭祀,没有不堕地狱的。世间俗习不知道,一遇到生病,就求神问卜,任意杀害,白白的连累病人,雪上加霜,从苦到苦。这正是所谓去找妖魔来,请求福佑,想要延年,终究不可能的啊。东岳圣帝,在唐朝以前,也曾偶尔享用荤肉的祭祀,所以急忙求元圭禅师授戒(事在唐《高僧传》),何况其他呢?这也是诚信的一个方面罢了,但能不违前世的约定,诚信什么能比呢?
“或奉真朝斗”
[说明]所谓真,就天仙的意思;所谓斗,就是星宿的名字。曾经是记录人的善恶,注定人的生死,怎么能不敬奉有礼呢?若要查究最初,那是天仙在前,星斗在后的,因为在劫初没有众星,梵王帝释,因为驴唇大仙的请求,才安置了二十八星宿在四门啊。斗是西门第五宿,属于斗宿的,应当用粳米花和蜜祭祀。
《楼炭正法经》说:“大星周围七百里,中星四百八十里,小星一百二十里,中有天人居住。”世俗却以为陨落的星仅仅如拳头大小,甚至画七只猪的形象在斗母(北斗七星的母亲)下面,也太亵渎了。真人斗母,过去世都是尊敬三宝、修行十善过来的,所以能享受飞行宫殿,照耀下方土地。现今信奉道教的,往往反而诽谤佛法,怎么能“奉真朝斗”啊?汉魏以前,称佛为天尊,称僧为道士,称道士为祭酒。自从北魏的寇谦之(北魏天师灭佛罪人),剽窃天尊与道士的名号,而后佛就不称天尊,比丘不称道士,那后面祭酒的名字,沿续为大司成了。下附征事(二则)七星救焚(《劝惩集》)
常熟奚浦的钱氏,是族群一起住。有家小四房的,素来信奉星斗神,婆媳守寡。正德丙寅年,她们房子旁边失火,绵延烧了三天三夜。恍惚看见穿红衣的七个人,在屋檐前举袖一挥,火光就灭了,而四面都成灰烬了。
[按]《观音普门品》说:“设入大火,火不能烧。”这是可信的。
礼斗免盗(淩子正述)
句容的严近山,康熙初年,旅行住在荆襄,遇道人教他礼敬星斗神,严就虔诚信奉,精诚有三年。有一天在江边行走,已经黄昏,遇到大盗,严很害怕,就持念斗母心咒,不久,好像有黑云笼罩他坐的船,严就逃脱了,而其他船都被盗贼害了。
[按]有人说斗母就是观音大士,这是谬误啊。菩萨虽然随各类化身,但都是韬光不露。如果已经明知他是观音,却又名列玉皇之下,颠倒的太过了。有人说:“是摩利支天(护法菩萨),不知是否?”下载附录(二则)
道藏源流
道家无所谓藏经啊,只有《道德经》五千言是真的罢了。曾经考查《元都目录》,都是后人妄取《艺文志》(目录文献)中的书名,假托注解八百八十四卷,取名为道藏啊。至于历朝伪造的,又多的不能细说了。简单说,如前汉的王袤,造《洞元经》;后汉的张陵,造《灵宝经》及《章醮》等书四十卷;三国东吴时的葛孝先,造《上清经》;晋朝的道士王浮,造《三皇经》;南北朝齐国的道士陈显明,造《六十四真步虚品经》;南北朝梁国的陶宏景,造《太清经》。南北朝后周武时,有华州道士张宾,任本州刺史,长安道士张子顺,任开府官职,扶风进士马翼,雍州别驾李通等四人,于天和五年,在故城内守真寺,抄写剽窃佛经,造道家伪经一千多卷(装潢的人,是万年县人索皎)。隋朝大业末年,有五通观的道士辅惠祥,私自偷改《涅槃经》为《长安经》,被尚书卫文升举报,朝廷下令处死在金光门外。麟德元年,西京道士郭行真、东明观道士李荣、会圣观道士田仁惠等,又将从前的伪道经,重新修改,偷取佛经内容添加更换在内,所以伪道经有“三界”、“六道”、“五阴”、“十二入”、“十八界”、“三十七助道品”、“大小法门”、以及“优婆塞”、“优婆夷”等佛教名词概念,这正是孔子所说的“相维辟公,天子穆穆,奚取于三家之堂者也”(比喻不能乱来),不然,道家最大的分量,不过是到天上成仙人而止,哪里有菩萨修行的法呢?
道藏摘语
道藏的《法轮经》说:“天尊诫敕道士说:若见佛图,思念无量,当愿一切,普入法门。”《太上清净经》说:“若见沙门,当愿一切,明解法度,得道如佛。”《老子升元经》说:“道士设斋供,若比丘、比丘尼来,当推为上座。”《符子》说:“老氏之师,名释迦文佛。”《灵宝消魔安志经》说:“道以斋为先,勤行当作佛(现在改成‘勤行登金阙’)。”《上品大戒经》说:“施佛塔庙,得千倍报;布施沙门,得百倍报。”《老子大权菩萨经》说:“老子是迦叶菩萨,化游震旦。”
[按]旧时道教的祭礼供品,都有鹿脯、清酒,如今都改为干枣、香水。
“或拜佛念经”
[说明]所谓佛,就是觉啊。自觉觉他,觉行圆满,名叫佛。自心中人人有觉,那自心中人人有佛了。若是说泥塑木雕,才叫做佛,那是愚夫愚妇的佛啊;若说是降祸降福,这叫做佛,又是唐宋那些儒家的佛了。愚夫愚妇整天说佛,而佛其实没有敬;唐宋的儒家整天谤佛,而佛实在没有毁,因为都不知有佛啊。
佛是三界的大师,即使上天神仙,梵王帝释,还应当恭敬礼拜佛,何况具缚凡夫呢?礼拜一佛,就应当观想是礼拜无数的佛;礼现在的佛,就应当观想是礼拜过去、未来的佛;要使十方三世微尘数如来的面前,全都有我身修供养,才是善拜佛的。佛的经典,与世间的善书不同,一个是只知谋划自身家庭,一个却是要救人慧命;一个是止能谈议现在,一个却是要福利多世。世间若没有佛经,那天上天下,都如长夜。所以《胜天王经》说:“若法师所行之处,善男子,善女子,宜刺血洒地,令尘不起。”这样的供养,不算多啊。念经能了解含义,又能讲说修行,固然是上等啊;若不能了解含义,口存敬慕的心,也有无量福报,譬如儿童服药,虽然不懂药方,却能去除病。下附佛法渊源
阿难结集(《法苑珠林》)
世尊入涅槃后,要总结四十九年所说的法,人道天道都来大集合, 阿难登上高座,披上如来衣。大梵天王,举持七宝伞盖,遮盖阿难上方;天帝释,进献七宝案,摆在阿难面前;罗侯阿修罗王,捧着七宝香炉,站在阿难前面;他化天王,进供七宝几;魔王波旬,带来七宝拂,送给阿难,并且与帝释,侍奉左右;四大天王,侍候高座的四只脚。经典结集完成后,阿阇世王记录五本,梵王记录三本,帝释记录七本,婆竭罗龙王记录八万本,都用金银七宝印,封装。
[按]佛说:“这阎浮洲(又叫赡部洲,大洲名,在须弥山的南方,就是我们所居住的洲),三十二国(阎浮提共有十六大国,五百中国,十万小国),这些众生,都有大善根,可以流行佛的遗教。东弗婆提,二百六十国;西瞿耶尼,一百三十国,也可以流行佛的遗教。其余的天下,众生薄福,不能听从佛教(指北俱卢洲)。”
此土闻经(汉《法本内传》)
汉明帝派蔡愔、秦景、王遵等十八人,到天竺国,得到梵僧摩腾、竺法兰以及佛经、图像回来。明帝问:“法王出世,为什么教法不到这里?”摩腾说:“天竺是大千世界的中心,诸佛出世,都在这个中心,其他地方都比较偏,所以不出佛。但百千年后,都有圣人去传教度化。”当时明帝很喜悦。永平十四年正月初一早上,五岳各山道士褚善信等六百九十人,上表皇帝,请求与梵僧比试优劣。明帝命令尚书宋庠,在当月十五日,会集白马寺。南门设立三坛,道士将道经三百六十九卷,放在西坛;二十七家诸子的书二百三十五卷,放在中坛;祭奠百神的食物,放在东坛。明帝设临时行殿,在寺门的路西边,摆放佛舍利以及佛经。道士都点火绕坛,走到道经旁边哭泣,说:“皇帝信邪,道风衰败。敢请经义在坛,使火检验真伪。”然后放火烧道经,都成灰烬,种种咒术,都不灵验,道士相互张望脸色失常。太傅张衍说:“现今既然没有一个灵验,应该顺从佛教剃发了。”褚善信等人,羞惭不能应答。佛的舍利,放五色光,直上天空如盖,遮住日光,这是从没有过的现象。摩腾禅师起身高飞,神通变化自在。法兰师为大众说法,开化从没有听过的佛法。当时司空刘峻,后宫阴夫人,以及道士吕惠通等共一千多人,都请求出家,明帝都允许。于是建造十座寺院,大兴佛法(至今洛阳还有燔经台遗迹)。
[按]晋朝建安年间,丁德慎是凝阴县令。有北界的妇人,忽然说外国话,围观的人如赶集市。妇人于是要纸笔,写外国字,很快写了五张纸,写完教人读,人们都不认识。有几岁的小儿,偶然在妇人旁边,妇人就指小儿说:“这小孩儿能读。”小儿拿起纸,就用外国语读,围观的人惊愕。丁派人带上妇人写的字,到许下寺,给梵僧看,梵僧惊奇说:“这是佛经中的语言啊,本土偶然少了几行,正发愁路远难求。”于是留下。下附征事(六则)
得免驴胎(《法句喻经》)
往昔有天帝释,五德离身(五衰),自知寿命将尽,应当转生到陶家,变成驴胎,非常忧愁。心想在三界中,救人的苦厄,只有佛而已。赶紧奔到佛那里,行礼跪拜,至心归依佛法圣众。可还没有起身,命就忽然终结,便落入驴胎。这时母驴踩坏主人家的东西,被主人打,结果伤到驴胎流产,天帝的神识回到原身,又恢复为天帝。佛说:“好啊!能在丧命之际,归命三宝。”于是为天帝说法,证悟须陀洹道(初果)。
[按]《涅槃经》说:“虽得梵天之身,乃至生非想非非想天,命终之时,还堕三恶道中。”(虽然得到大梵天,甚至最高一层天,还是不免要轮回)